2012年6月11日 星期一

其後

旅途中幾度艱辛的就著手機傳了好幾則的短訊給你,沒有期待你一定要回應,但也不是把你當成工具般的自言自語...每回丟出去的同時,就浮現五月繞著地球找到「我」時,劈哩啪啦呱呱的說起話來又消失的畫面...需要人說話,在最糟的時候,很容易和任何人熟稔,路途中也不斷和新的、舊的、有趣的人照面,談話,交換。更因此渴望一種安靜。我成了追蹤師,瞞天風雪還是有找到你的本能。「找到你了。」然後說著一些表面遇到的人事、說著最外圍的觸動、就是...說不到內心裡真正抑鬱的猛獸。怕把你嚇到嗎?應該不是!而是以為,你都懂的。不是字面貼著字面那種,不是發生了什麼、被什麼觸動...反而是,終於無事的路途中,轉身照見自己時,希望離世時的最後一眼,是對映著你的瞳子。那樣就好,如果能那樣 就好了

而且我甚至預見,日後某時,我們會繼續交錯著,以一種看似對不上話的自語對話著。像是野地裡,拿著壞掉的發報器對著宇宙的某處發送密碼。我知道你在,即時具體上你已不在。嗶 嗶。。嗶嗶嗶。。。

渴望和你見面,對於連續幾周的不見面感到生疏。未曾這樣,至少在我的記憶中,你總是不停的出現,陪伴我的抱怨 安心度日。所以,是要開始另一個循環了嗎?
「心智渴望安定,自我害怕摔倒,可是靈魂渴望敲碎硬殼」要勇敢阿~如實接受、敲碎硬殼、而後 自由...
可你知道我是個膽小鬼的,一直都知道。

我們已經來到另一種的生命情態,不會再去問:是你嗎?我要找的人是你嗎?因為早已沒有在尋找。就只是 碰撞,被渦流捲在一起,甚至,無須接觸,你在它處和他人並行共舞,就已擦撞到我了。我為自己曾經那麼用力要把自己拉出漩渦的行徑,啞然失笑。有些事情是超越物理空間的。這也都懂。

無法書寫,關於那些最最具體的 事件 和 發生。只能試著節錄,那些忽然湊在一起的脆弱...每句話背後都有著成篇的畫面和故事,被流放在各自的小宇宙,繼續運行,宇宙垃圾,自轉。

「為什麼這類場景就是不能停止發生呢?」

艱辛的爬梳文字,試圖用一字一字的確定堆疊背後的不確定。這是個極度弔詭的荒謬。我們用「無事」來訴說「我不好了」,就如同用「我不行了」努力的 闖關。
不得不,我將繼續如此擺盪在靠近與分離、秩序與混亂。
但我要你相信,有一天,當這些線瞬間斷了。只是因為一時筋疲力竭的打滑,當然也是無數自持之後的 終於失敗

被打敗了
有人被打敗了
雖然我們不說,但其實是相信意志可以戰勝一切

真的有人被打倒了
倒地不起。

看著不再有人爬起的虛空,我們被這個「被打敗」的錯愕事實又被打敗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其後。。。蹣跚繞行 失了 方向

2012年6月6日 星期三

你來託夢了...

清晨五點醒來, 不舒服, 連日來的奔波, 還帶著一堆沒有化解的情緒...很累卻無法真的休息...起床繞了一圈 又回過頭去睡。然後...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們,那夢如此真實,那是真的。

雖然我只記得夢的後段...

在夢中...我們在一起過了一天,這是第二天即將到晚上。在一個閣樓上,我把哥哥拉了過來,他的手臂整個都肉肉的,我又是一驚:孩子長得這樣壯碩了,不是從前國小時精瘦的體格。突然我說了「媽媽好愛你」我忍住其他(如果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只說了這一句。我想說的話,已經不知道可不可以說,說了會怎樣,我怕你們會暴怒、有壓力,但我又怕我不說,久了,你們竟懷疑起來,以為自己是不被愛的...

我把臉埋在哥哥的身上,我用手圈抱著他。哥哥轉身過去,回了我「愛我為什麼不常常來看我」然後我同時看見他的哽咽、激動難抑,以及他背上肩胛上面的...刺青。兩件事都同時也打到了我。原來你是難過的,原來你在等著媽媽,原來你的難過已經巨大到要這樣狠狠地、狠狠地...咬著牙讓針啃噬
「很痛吧」「嗯...還好」你恢復平靜,如常酷酷的回我。
你沒有在此時躲我,我很高興。這樣我們終於看見了彼此的慌、彼此的忍痛、以及...確認了彼此的看見。

然後我才能說出「是你不要我來的呀?那我以後每兩周都來看你喔」然後你點點頭「嗯」自始至終,你的臉都朝向前方,我在你的後面,看著那兩三個不同顏色花紋(感覺上還有修改過)的刺青。像藤蔓往脖子上方伸展,底下蓋著被子,我沒有翻開看,你已經長大了,離開之後,我從不敢再像過去那般自然沒有隔閡的去靠近、撫摸、擁抱。

但你願意讓我看見這肩胛一方的刺青,就是一種新的接受。

「那媽咪來鋪床,我們來睡覺吧,好累喔」「嗯」你整個人變柔軟,我從背後都看得見你的笑。

然後我們開始上上下下爬來爬去,到另一個鋪滿許多墊被的大閣樓,你搬了一床墊被過來。

我和弟弟說話,很驕傲精神的那種:「ㄟ」撞你一下「人家哥哥說以後要我兩個禮拜就來看他ㄟ」「真的假的」你有些小晃動「那你要不要一起?」「我不要」「喔~」「去哪裡阿?」「阿~都可以阿,媽媽過來看你們,或者你們要回來也行~怎麼樣?一起嘛...」「再說~」我知道你還要去確認更多,哥哥的、爸爸的狀態(或許還有更多),你一向是個會看顧大家的人。你有你要忠誠的對象。

我本來想邀哥哥回家(可見的夢裡那個場景不是這個家),但我想不要太急。回頭,他已經搬完被子,在打包一個整理盒的衣服,他要我幫忙,因為東西折的亂亂的,塞不進去。我接了手,覺得他真的獨立了許多,會做家事呢!一邊瞥見箱子底層好多弟弟的衣服,都已經太小穿不下了,「弟~這些你的衣服太小了,要送人了啦」「蛤~阿」「好啦 先裝起來,改天再送,太小了穿不下啦」

然後這時電話響起,「##***」完全聽不清楚就掛斷,很是錯愕,我邊往後頭走想著這是怎麼回事,還在想著是不是要傳簡訊說我晚點再回,你們的父親突然衝過來,在我夢中,他永遠面目猙獰的威脅我「妳不要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我都知道」他一直逼近,或說我一直想要逃走。「我沒有阿」「妳不要以為......」那是一種惡靈惡意的具象化,驅逐不了,無法溝通,我不想記這個部份了....

然後醒來

還留著哥哥手臂肉肉的觸感

馬上想到的是,上上週,間隔三個月之後,終於約到要和你們見面時的前一天,也是這樣的醒來又睡的清晨,我也做了一個超真實的夢,夢見弟弟。
我以為我不會忘,但現在只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以及夢帶給我的安定和意義。卻想不起夢中的細節...
我記得弟弟告訴我 他想我,但他不能。我記得弟弟在夢中也是長成一個小胖子,但卻是像氣球被吹脹了那樣,只有身體膨脹,腳好小好小。
那個夢醒來時,我超激動的,如此鮮明的夢見,而我也徹徹底底的相信那個夢是真的,意思是,那不只是一個夢,而更像是「託夢」因為現實中的種種阻撓,但終究,我們還是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後來我並沒有和弟弟去確認這些事,在第二天短短三小時的會面中,但一切卻真的就這樣緩緩自然地,從夢中繼續了下去。

交疊

人生一趟,已經走了快一半。 從山上回來的路上,終於和阿尼聊起去年此時離世的朋友ilya: 曾經那麼用力跟我說很多我聽不懂的話。以一種我懂的口吻,很詭異的說了又說。當時覺得啥都不懂,他卻說只有我懂?!妳都懂的都懂的。當時隱約覺得「有一天就會懂」,此刻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