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十五分被爸爸的來電叫醒
他要我到田裡幫忙
我以待會要拍片(是真的)為由,拒絕了他。
但這通電話喚起了我最深的恐慌,我慌忙起身,想逃。
第一個想到的是:我是個大騙子。但我不會承認,我也不想給不懂的人任意評斷我的機會,我要開始節制臉書莫名其妙的互動,我知道只要我一寫就會有人來跟我說:妳很棒,妳爸是愛妳的,這些屁話。我當然知道我很棒,我爸是愛我的。弔詭、恐慌、說的全都不是這些。
弔詭的是:我一邊拍著農民,一邊說我務農,但我最愛的是樸門的農法,因為它說:這套設計可以讓樸門的農夫出門上個月,菜也不會死。喜歡樸門除了它效法自然,另一個很個人的原因是因為:我害怕被土地綁住。
當然更深沉的是:我害怕被所有的關係綁住。(天哪!我都不知道key word是所有關係,還是綁住)
怎麼,父親才開始務農,他就要恢復所有的老農的價值觀。包括一代傳一代(所以他一直打電話給我,說要教我),包括和土地互相盟誓的綑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昨晚失眠讀羅洛梅的『自由與命運』(一個準到不行的暗示嗎?!)
只有在菲力浦跟他生命中的種種弔詭建立關係之後,他才能獲得個人的自由。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弔詭,就是他和母親的愛/恨關係。還有另外衍生出來的他與妮可之間的依賴/愛戀關係。
出生、死亡、愛戀、焦慮、罪惡感這些主要的體驗都不是需要被解決的問題,而是種種的弔詭需要被面對、被承認。
如果我們要從我們的強迫症、精神官能症中解脫出來,獲得自由,我們就得面對生命中的正常弔詭--愛與恨、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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