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和你說再見了

突如其來的衝突 突如其來的推擠...
一堆惡狠狠的話像石頭般砸向我 而我已經不會痛了  即使一堆人圍觀 即使把我說爛了 我都無所謂 就算是殺人犯都有探視孩子的權利不是嗎?
而我殺了誰?
我究竟是殺了誰呀?

一路哭著回來
我後悔沒有衝向車去 也了了一堆的恩恩怨怨

我在乎的是你那遠遠低著頭的樣子~ 孩子
你和他一樣害怕 怕著不同的事 做著相同的事
而我一看到你那樣 我就不忍心了 不忍心叫你 不忍心讓你為難 不忍心讓你看見我無力撐起的東西
我不要你幫我撐
你還太小
你永遠都會太小
因為你只需要做你該做的事
而那絕對不是負擔媽媽的憂傷

你上車了  就這樣消失
我不知道你在哪裡
隔著窗戶的隙縫 弟弟虛弱的叫了一聲~ 媽咪
車子就急轉甩開我了
你們全部都
被那巨大的力量載走

這次
我們終於面對面的重演一次分離
劇本依舊
而這次 我沒有缺席
我拼命趕上了自己的角色
用力伸出手 抓住的卻只有自己的拳頭 

一個鐘頭兩個鐘頭 過去了

三個鐘頭四個鐘頭 過去了

我坐在這裡和你們告別....
我寫了信給你
也寫給你的老師 謝謝他一直關心著你
手漸漸不抖了
我知道這封信還要寫很久很久....

今晚黑暗將會降臨
我等著它來把我淹沒

乍然初醒

這幾天都在看 Salvador Minuchin 的 Family Healing 我喜歡他認真的看待治療師涉入和家庭成員結合的自我披露， "我們每個人既是刺激, 也是反應" 這句話對著的是關係中的每個成員。而常常，我們太多的時候看著別人、說著自己，混雜了本來應該是不同的情緒，譬如：忌妒、不安、受傷、渴望、挫折.....全部揉在一起，成了憤怒或者冷漠或者受傷。

昨日我與醫師第一次晤談，原本挺失望的，朋友介紹的醫師請假，遇到代班的......這本來是一連串尋覓探索的過程，我有好多的方向等著要在這時確認，卻在第一步就無可奈何的不順遂。
但，不知是不是期待驟然降低，我沒有帶進情緒，反倒是年輕的醫師親切的小心翼翼的問我願不願意多談一些。只是我卻在講完既定的、我預設對方可以接受的想要聽的話語之後，嘎然停止。我清楚收到對方的善意，卻說不出來，為什麼？因為無話可說，就像我在每一次和律師和警察說話時一樣，我以為對方想要聽的就是這樣了，我想準確的抓住，不多說一句廢話。為什麼？因為他們是不熟的人，有距離的專業人士，我不想變成麻煩者，尤其通常麻煩者也會被視為笨蛋。我不想在不熟悉的地方被當作笨蛋。

這樣一番思索，我看見了自己的操控，我在對自己的腦袋、情緒進行操控，以至於變成了一個謹言慎行、僵硬的人。有趣的是，這和我平日在朋友間的形象完全是對反的。
我的朋友會認為我樂於分享、反應靈活、絕對不是一個僵化的笨笨的樣子（平常雖然也是笨，但笨的點不同喔）
那為何，我不能順利的表現自我的情感，在這些特殊的時刻，面對制度化的人、制度化的事
而我明明就知道，這些人事背後也都有生而為人的情感。甚至應該是要去喚起這樣的情感，才是和我平日的信仰相一致的。不是嗎？

這件事該如何解，我還沒有答案，只是看見自己對自己的制約和反應。

話說回來，我突然看見我在朋友和密友之間的樣子，似乎也是某種自我形象的斷裂。
（是這樣嗎？所以妳說以及你說：我不適合親密關係！）
那個隨和、有趣、善解人意、可以負責、會在無形中照料到每個人的需求的貼心人，應該是個成熟的可人兒。卻喜歡對好友撒嬌、耍賴、示弱、希望得到呵護。甚至我一直清楚的知道，並且堅持示弱很好呀，我本來就很弱呀，何必硬撐呢！直到此刻，我才看出這其實是兩回事。

並不是說人應該要硬撐、要逞強、要堅毅、要喜怒不形於色，而是我真的沒有那麼弱，卻偏偏要去扮演那個弱者的角色。
明明我是個有生活能力的人，明明我可以照顧別人照顧得很好，為什麼我不能照顧好自己？這在邏輯上是說不通的。合理的解釋就是，我故意讓自己變得很弱。這個故意，是在某個時候開始建立起來的，而我無意識地去不斷的練習這個劇本和角色，去加強這個模型的固化。

過去我總以為，情感就是這樣呀！喜歡一個人就是會這樣呀！是好朋友就該這樣呀！
雖然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面對這些既有的關係結構，但我想我還是得好好的去鬆動一下自己的想像力。

我站起來以一種白費力氣的失望感說，
"羅倫，羅倫，羅倫，我要怎樣做才能喚醒妳？" 
我走向前敲她的前額，
"羅倫，請妳醒一醒！妳不需要否認自己的能力。"
她看著我，顯得驚慌。


"你不會要我在一星期之內學會這件事吧？"
"我並不是要求妳學習什麼，我只是要求妳開始做一些妳絕對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後記：

我在臉書上貼了幾段圖文
但是朋友都只來這裡按了讚

妳今天很棒喔 有乖乖的去看醫生 好好跟醫生說話 沒有哭 所以我買了一杯明潭伯爵奶茶給妳 (超好喝的吧~) 然後我們在樹下看書 寫字 以後也都要這樣 ...沒有人可以照顧的時候 就該好好照顧自己!

 

我想他們大概也都希望我快點回復吧
我該換換劇本了
不過是為了自己

於是 風 止息 了嗎？

挪威的森林

奇怪的配樂 唐突的剪接 從片子的opening就宣告這只是一部片花...太多的推軌, 太多的os, 拼了命的要去為導演 為攝影 為心中重要的小說 以及更重要的 記憶 維護起一個獨一無二的位置...很用力的要看出它的好 很用力的要去入戲

這就好比說, 一張畫得太詳細的地圖有時反而派不上用場
不過, 現在我總算懂了。
原來 ---- 我想 ---- 只有這些不完整的記憶、不完整的思念，才能裝進小說這個不完整的容器裡

於是 我在跳躍的影像中 尋找安靜的片刻 那和靈魂的痛一起被留在沒有時間空間的某處
心象風景
無止境的風 在那處狂飆
痛
只存在那裡
無法溝通 無法交換 擁抱 如果有的話 亦無法抵達孤伶伶的赤身裸體的 那裡


我不停想起那個夏天 cisseymi 的作品：巨大的渴望 以及更巨大的孤獨　和背離　伸的好細好長喪失知覺快要斷掉的手以及 思念　緊緊纏繞自己 抵達不了對方　窒息的不只是愛　不　在那裡根本已經沒有愛存活的縫隙　只有活不活得下去的凝視 注目著 無法逃避的看與被看 卻直直穿越過彼此的身體 射向某處...

那還不簡單？妳就一直跟著我就好了！
嗯 ---- 你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的囉！
你能對我說那些話，我太高興了。真的！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不能那麼做！那樣太過分了。那是 ---- 那是 ---- 錯的，對你對我都是。　

如果說作品是一種嘔吐
那能吐出來的人　就有機會活下去
我永遠不知道　那些安靜了　沒了　如紙片般存在的時刻　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在最後一刻...
死亡如同倒影　我無法成為
她通過我 逕直赴那死亡之約
無法成為　於是　尖叫痛哭也都分隔兩地了

By This River

Here we are stuck by this river
You and I underneath a sky
That's ever falling down down down
Ever falling down


Through the day as if on an ocean
Waiting here always failing to remember
Why we came came came
I wonder why we came


You talk to me as if from a distance
And I reply with impressions chosen
From another time time time
From another time.

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自我的情緒
應該一直以來都是吧
像個頑強的賊一樣
坐實在我的靈魂還是腦袋還是血液淋巴???
幹
明明就檢查過了
明明就充好電了
這次一定不會被打倒
下周的門診可以取消了
這絕對不是錯覺 不是自我欺騙 不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力量....
可半夜凌晨 冷颼颼的鼻子 嗅出它的來臨 惡意的 幹
我拒絕接收你啦
給我滾 給我滾 滾遠一點!!!!!
只要我不怕 他就沒力了

她站在一邊

恐懼站在另一邊 

戰士問他：我如何才能打敗你?

　恐懼說：妳可以聽我講話，也可以尊重我一點，甚至妳會完全被我說服。但是如果妳不照我的指示去做，我就沒有力量了。

於是，她便學會了擊敗恐懼之道。

診療椅上的一天

經過了一個月的跋涉...我終於來到妙工家的沙發
我沒有說起那天的事...本來我以為我會說：如果那天來找你一切就會不同了....
一切就會不同嗎???
其實我知道並不會... 我們都知道事情該如何發生, 只是早晚之間

公仔多了, 牆壁白了, 門上的壁畫也換了, 更重要的整個屋室比以往亮了幾十個燭光 感覺上,妙工越來越走向光明....人的狀態揭露在裡裡外外



天哪 怎麼會跟著今年第一道冷鋒 來報到呢
我癱坐在那亮晃晃的老沙發上 呼嚕呼嚕的 跟著妙工登不溜丟的眼珠子搖頭晃腦百無禁忌的哇啦哇啦叫了起來....說起我那糾纏多年爛到掉渣的家內事的最新發展...

這妙工果然練有神功護體...很快就自動站上擂台和我練起太極, 我怎麼打 他怎麼接 一看我啞口無言 馬上把皺紋拉到太陽穴上 不掩得意的笑開來~ 頑童一個

他對著我扮起法官, 扮起廣大的社會群眾, 笑嘻嘻的說了一萬遍, 妳這個肖女孩, 來亂的喔~退下!!!斥~

太弱太弱太弱了....妳現在說服不了我, 到時候你也說服不了法官啦~ 嘻嘻 (幹 又笑了)

妳亂出招, 偏偏每一招都很弱~ 嘻

對招 過招 拆招     駁回駁回駁回
我沒有一招過關的 但我竟然完全不生氣 服了~
被一個浮浪貢的大師級人物 如此這般取笑我不符合社會規範 那真的是千載難逢的爽快

消失啦 妳只有消失 而且要真的消失 不見了 掛了 這世間之人才會嚇到 才會當真 才會停下來

擺爛啦

無所是事啦
承認自己是個爛人吧
承認自己生病吧
幹嘛什麼都要會
去去去 去把錢花光光 去幹妳要幹的事 妳明明已經有了自由  為什麼還一直宣稱要自由呢!!!

又是一笑

哈哈

這回是我

捲了一個下午的煙和散掉的自己
呼嚕嚕的燒了一個下午的炭火和普洱
生命的瑣碎掉在嚴肅的放聲大笑中 挺舒暢的 遇見這樣的一種靈魂

吹一口氣
呼~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
回家囉

留言

妳的sensory 太靈敏 唉 辛苦----ilya

妳不適合伴侶關係, 妳太要求純粹了, 妳沒法過routine的生活, 妳讓別人confused, 因為連妳自己都不知道妳要什麼 ----辛

有辦法一個人走到法院, 就什麼都不怕了. ----紅

找人說說一定是有好處的 ---- 森

不要一直說話, 妳需要安靜 ---- 辛

妳需要平靜, 也需要溫暖安全的地方 --- 宗

給我妳的八字吧 ---- cisseymi

吼 妳看起來要死要死的 ---田

去做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吧 --- ilya

寫日記--- ilya

不不 不 不要再寫東西了 去種花 妳需要實際的勞動 --- 辛

妳需要一個好的心理諮商 ---- 宗

吃藥～ 小姐 不要碰那種東西好不好 ---- ilya

留不住的東西, 一定會留不住的 ---- 武

我花了10年躲在婚姻, 分居5年, 離婚8年 ---- annie

她之前也忍耐了好幾年, 從單眼皮哭成雙眼皮  ---- 小蔡

我努力了8年, 終於得到孩子 ---- 紅

嘶吼崩裂的夜晚,持續了半年 ---- annie

我也超想小孩的 ---- 小Far

太過分了,什麼法律, 怎麼可以這樣子,要去抗議----紅

妳為什麼要讓他這樣對待妳 ---- 辛

惡法要修, 想個辦法連署或陳情 ---- annie

這個過程很漫長, 妳需要一個穩定的陪伴, 而不是親密關係 妳要整理妳自己---- 宗

一定會過去的 ---- annie

一定會過去的 ----小蔡

一定會過去的 ----紅

需要的時候隨時來我家住呀 ----岑

妳不要不見了 好嗎   幹！ 幹麼為了一個爛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小Far

妳現在一定很難想像, 妳將會遠遠地離開這裡到一個妳真正自在的地方 ---- 宗

不要再想他在想什麼了, 想妳自己 ---- 辛

那就承認"自己以為事情沒什麼對錯......"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這對妳來說不容易 妳是個很硬的人 唉 ---- ilya

妳要幫助妳自己 --- 宗

臉

他坐在那裡
十分鐘了
動也不動的

我連用餘光偷瞄都不用 就可以猜想得到那個表情會是如何

胃被打了一記悶拳
怎麼就覺得今晚的地瓜飯好燙嘴 吃了半天還是滿滿一碗

像是被按了旋鈕的機器人
來不及阻止自己 就已經轉過頭去
那張臉隨即被掃射收進記憶檔
清清楚楚地

來不及了...

不該看得...

從此那絕望空洞的表情將永遠掛在記憶之牆上

（不可以哭）
（如果哭了 不就像在為死亡哀悼）
    我用力嚥下那口溼熱的地瓜泥

哭泣者日記

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躺在床上眼淚往天花板飛去

電話中 拼命的按住往兩邊擠出去的淚水
按住分裂的兩個世界
一邊說著話 嗯嗯 嗯嗯 是呀是呀
一邊無聲的哭著 喑啞的狂暴的哭著
沒有人發現 我在哭
或者他們也都知道我在哭 只是不需要指出
那些說出來的話都沒有意義 我們藉著眼淚融化聲波
"咦 妳會笑嘛！不錯喔～"
是呀是呀 我還會用很濃的鼻音 說著成串的 超有邏輯的話
然後
在喘息之間 拼命的無聲的哭著

啊～
沒有為什麼 沒有點 沒有哭點 沒有痛點 光是活著 眼睛張開 開始說話 呼吸 就止不住的淚水奔流

在話語與話語之間 潛行
說話讓世人以為我活著 讓身旁的人安心

光是呼吸 光是活著 對我來說 太輕飄飄了
不足以陣住潛入血液中黏稠難以分解的痛

於是切開一個造口 插入接管....

好像異形 總是要寄生在這個星球上 才能增生著不該存在的

某物...

I've been there!

所以 悲傷是個地方?
有時人在那裡居住多年...

讀Elizabeth的書是一種享受, 是我這一陣子做過最有幫助的一件事
她真的是不厭其煩的、鉅細靡遺的、一次又一次反覆承認著..."好吧！ 我又開始抑鬱了！""好吧！我承認我又開始想他了!" 儘管一步一步成功的出走, 儘管小莉的外放性格已經又再一次很好的發揮, 義大利的生活、朋友、無所是事的晃悠...
但
總是如浪潮回捲, 上一段關係懸而未決的思念、渴望、自我貶低、懊悔......天哪！我終於遇上一個和我有同樣麻煩的朋友, 徹夜談心, 我們有著相似度如此高的狀況：超出預期的難纏、不可自己控制的離婚, 又糾纏著另一段關係的難以割捨...
而這些, 我無法和我的朋友們一次又一次的說, "又開始了, 我昨晚又睡不著了", 我無法把找不到答案的自言自語拉著一個人說 "可是, 為什麼......？"
而她在那頭
邋禢如我、 急切如我、軟弱如我、勇敢亦如我, 是的, 我們是一對充滿傻勁的誠懇的傢伙...當她在那頭說起, 她不想和她的前夫糾纏, 她願意給他所有的有形的東西, 願意概括承受所有的罪過指責, "嗯嗯嗯" 我猛點頭 我懂 我懂 沒錯 沒錯 我也是這樣想,我們想要換取的只是他媽的如空氣般的自由...而 x的 事與願違
我們像兩個被丟在街邊的女人, 連路過的人都懶得罵我們
"妳不想耍心機 好哇 那妳死了活該"
天真 這是我被這社會判定的最大罪過 ...而～  嘿
有人跟我一樣耶！！！

總之
昨天下午
我看到她鼓起勇氣 和她親愛的大衛 嗯 做個了斷
（天哪 多麼可怕的事 她一定會後悔的 而這種事最怕後悔 那將會是雙重的貶低自己）
我看著她噴淚 哭到呼吸衰竭 （well,  I've been there ）

我躺在床上
彷彿是我自己大哭了一場（或許也有吧）
之後

動也動不了了

阿坐

阿坐快要離開我們了

大概再一兩個月吧

阿田從來沒有用任何具體的話語描述這件事
只告訴我"他拒絕化療"

"還有多久?" 我問
"一兩個月吧"
"我跟你去看他"
"不好吧" 阿田遲疑了一會 堅定的拒絕
是呀
這樣的時刻
是該留給他心愛的人 他的兒子 那個我一直耳聞 卻還沒見過的小孩 我還欠他一個蛋糕...

初次見面的晚上 阿坐開著他的破爛卡車 靦腆的停在我家樓下
"沒坐過這樣的車吧 不好意思喔"
不會不會 我其實覺得很酷 坐卡車到高鐵站耶 只是晃蕩中一直會兩個大男生擠來撞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我莫名其妙的訂了一個提拉米蘇 一路提著不知要帶去哪好 一聽到你有小孩 "那給你的小孩吧"  "他不在呢?他去媽媽家 下次吧"
就這樣我們約定了
同時我知道了 你是一個超愛孩子的單親爸爸...

然後我拍片
阿田很自然的就成了我的主角
而你就是第二男主角
連說都不用說 順到不可思議的 就這麼開拍了

一直掛記著那捲遺失的帶子

我拍到整個人都震住了  肉搏人生
當你跌坐在鏡頭那方時

還有一次不知為何突然問我 "如果我牽妳的手 妳會不會生氣"
阿田衝了過來 "不通不通~這樣會花! "硬是把你拉開
是呀 我們是不同圈圈的人
於是 我有些懂得要去遵守一些該有的分際
雖然我不覺得牽個手有什麼了不起


尤其是每次聽到你說起孩子時的深情...

或許我真的有點他媽的該死的濫情
我哪裡懂得死亡的重量?

但那又怎樣?
人都要死了
為什麼連最後的溫度都要這樣吝惜呢?

但我還是乖乖的
透過阿田問了你的近況
像個第三者那樣輕輕的感慨  說些無關痛癢的唉嘆
我希望你回來
我希望你可以安心的走
我希望有機會可以握你的手 跟你說
辛苦了
這輩子...

關於她的二三事

突然收到她的消息
那身影 來自20多年前

那時 
179公分(好像)的她會和我換位置
譬如眼鏡度數不夠啦 想要專心聽課啦...總之 就是個認真的好學生
我就把前面的位置讓出來 開心得躲到最後一排聽音樂看小說


她
單純認真爽朗的好女孩
說話總是很大聲
沒有心機
相信世間簡單的道理
相信邪不勝正


後來
我不知道她去讀哪裡
事實上
班上的同學去讀哪裡 我幾乎都不知道
本來就是個獨來獨往的人 那幾年



後來
聽說她去當空姐
好像也不意外
儀隊隊長呀


就這樣
我們各自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
而就一封簡訊 又連繫上了


聯繫上了
卻是
在這種不堪的谷底
婚姻的挫敗
兩個失婚的媽媽


我們在谷底的 對岸 一如以往
妳單純的聲音 真真切切的問我
"為什麼? 為什麼要離婚?" 一如以往問我"為什麼這些人要上街頭?"

沒有批判 就只是 不能理解
一如
我對妳
沒有批判
但
不忍心告訴妳 那些美好的幻象 那些妳以為不用爭取就會在的正義 根本不曾存在


妳有些失控的說
從此
妳將失去對美好價值的信念
從此
妳已無法教導孩子 信任


聽來心疼
但我知道 妳還是那個妳 善良依舊
所以才會 無所芥蒂的邀我同住


於是 凌晨兩點半 開始構築一個無血緣家庭的幻象

小歇之處 溫暖的地方

差不多該走了

窗外灌進來稀微冷風 木門咿咿呀~的小動了一下
於是 幽暗中裂開了一個縫 旅人醒來的時刻...又是4點

無關乎
被接住的溫熱厚度
無關乎
關懷的手一一的伸出

那些都已厚厚的塗了一層 在我靈魂的傷處 預先關照著
如果呀 如果...
日子可以這樣只需張開眼簡簡單單的過下去那有多好哇
不被拉扯的幸福
不需負擔憂傷
單純的被接住

希望我也可以這樣去對待別人
去接下一顆受傷的心
放她在懷裡安歇
然後...
繼續上路

改變的行為處方...

 那天在高鐵站 我買了一本書
"一生都受用的大腦救命手冊"
那兩個字 "救命" 讓我買下它吧!

一個精神科醫師用腦部造影技術去談情緒問題與大腦之間的關聯

就像胃痛要吃胃藥 ,近視要戴眼鏡一樣 他認為情緒障礙是腦部的某個區塊活動異常,
我當然不可能飛到國外去給他掃瞄我的腦袋 我想一定是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騷動和 缺塊
但他說到如果不能有醫生的處方 也可以自己進行他書中的"行為處方" 用行為和意念來改變腦中的化學物質

"想法其實具有物理性質。 它們是真實的!"
"你有個想法。你的大腦釋放化學物質。"
"自然而來的想法未必都是真的...除非你限制你可以限制你自己在想什麼, 否則想法就是這麼自動產生"

"你可以訓練自己的想法, 一切由你自己決定! 學著改變自己的想法, 學著改變自己感覺的方式!"

於是
我開始認真的讀
認真的執行
清除浮出來的不好的意念 負面的傷害自我的一些念頭

但不知是不是如此做和過往的習慣不同...
好累好累 並且伴隨著一種很怪的感覺 說不上來

另一方面
我還是會隨手翻翻以往我習慣閱讀的心理學的, 禪學的書
這兩方面互相提醒我的自我認知

我發現: 原來我是依賴環境的人, 依賴外在救贖, 我總是以為會有一個別人, 比我還了解我自己的混亂, 我總是想要去找到這個人來指引我, 即便只是短暫的方向和出路...
成為這樣的人, 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 我缺少曾經被照顧的經驗, 我沒有安全感. 回頭搜尋在幼年時, 甚至整個成長過程, 我和父母 和哥哥的關係都是疏離的, 記憶中甚至沒有一個擁抱, 即便我慢慢也早就知道他們是愛我的, 但是那個匱乏, 那個被無條件抱著的身體記憶從來就沒有過...
是這樣嗎? 所以, 從我開始進入親密關係, 就無法停止的任由自己退化成小女孩, 沉溺在無止境的擁抱之中, 那樣讓我心安...會變成如何 我都無所謂, 只要那個當下是安全的, 是被懷抱著的...我可以用醒來的所有 不對勁, 不同在 來交換下一次的擁抱...

delete...delete...delete...
我不要再沉溺悲傷了
下一步

要

insert 新的畫面 ...雖然還沒有

但我得去創造新的記憶

我把洗碗槽換邊了

告白

法律上不能解決的
要靠自己

我去看了告白
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某種程度來講
我失去了我的小孩
自從他們被帶走至今 再過三天就滿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當中
我見到他們的時間加一加沒有超過半個小時
而且還被一堆變態的大人圍繞著出手出口阻撓
但是
只是這樣嗎?
這個劇本是最近 真實上演的沒錯

但

在這之前
我有沒有背棄他們
我有沒有疏忽了他們的感受

我得承認
走到這一步
我以為我和孩子的信任關係是堅固的
可是
我的陪伴 後期我的陪伴 確實是很糟 很少 很不用心的

當然摸摸良心 我真的沒有要背棄他們 從來沒有
只是我以為事情不用急於一時 我以為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
媽媽現在遇到困境 我得先想一想 你們別來煩我
是的
我後來總是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們
不要煩我 好嗎
不要煩我
我會大叫
我會皺著一張臉說
然後
他們就走開了
被趕走也有
靜靜的走開也有

噗ㄘ
(我聽見重要的東西消失的聲音)

我
做為一個母親
我失職了
在孩子還在我身邊
跟著我一起對情勢感到困惑時
我把他們趕走
或者隨便搪塞了一個理由
或者很誠實的很自私的說我需要一個人
我沒有管他們的需要在哪裡...

孩子和我 我們現在靠著愛連結
這是不會被染指的最後一塊

但是
我得更加倍努力
去連接被我切斷的那些真真實實的touch...

法律不行的地方 就要靠自己

Balance

4點醒來 呼 還是4點
上網搜尋案例和律師的資料
有些事情不見得有用, 但重點是得去做點事情...

最近開始被朋友提醒, 不要讓自己太閒, 要工作, 要正常的生活


6點決定到工作室一趟, 雖然很不想去, 總是有太多的回憶糾雜...


一路上, 我拍了一些照片, 很輕易的就想要去感受些什麼風景, 人, 人生....但太輕易了...我知道那種感知其實是不能積累出什麼的, 只是一種傷感, 一種自以為的呢喃, 自以為的關懷, 還有自以為自己有在做點什麼事的虛應故事

逼著自己拿起掃把, 開始清掃堆積了數月的落葉...一籃一籃的清理
腦袋依舊不停, 自顧自的說個沒完, 但不知何時, 那個煩躁和騷亂就消失無蹤了...
無關乎控制, 無關乎清出小小乾淨之地的成就感
現在回頭去辨識 那應該是一種平衡吧
重複的簡單的勞動, 比積累文字 話語 影像來的更有療效

我是用腦袋活著的人, 這點無庸去反對自己
只是over了 超載了
這時回到身體 才能讓一個人像一個人那樣的 定在這個星球上


我想起 "Eat, Pray, Love" 裡頭 大師給她的那張畫 那個用四隻腳站立的人
感覺那扁平厚實的足掌得這樣貼近地層 先生根 才能踏步

按照很俗氣的說法, 眼前這個劫必定在引導著我看見自己的局限, 逼著我去突破...
只是...要突破什麼呢?

我想我今天似乎是有點撥雲見日的一瞥
已經有多少年 我沒有實際的活著
總是跑來跑去 在太多的話語之間


我想住在農村應該不是為了獲得一種新的生產工具 或者一種理念性的實踐
而是要盡可能實際的活著
活著就得更單純一些  整理裡裡外外,拔草, 掃地, 還有餵食自己...

好吧 廢話不多說 我得繼續強迫自己日復一日的走出去 這一個螢幕之外....

Control

看待未實現的事總是太輕易 因此 夸言改變 和 面對
現實 巨大的現實 插隊堵在我的面前
沒有別的了 沒有的換 妳要的自由 (是的 妳曾經說妳要 不管妳懂不懂那個意思 它反正是貼在鼻息之間了)  就這長這個樣

irony 我多麼喜歡的一個字  那意境  舉起一個高度在過往10年的困頓中
這使得這些日子來心窩那塊空區顯得不單單只是單純的空
還有 對空缺的嘲笑

我的控制欲反身在毀滅之道上立起了一個堅實的荒謬的家屋之殼
我在這個安全之地 經歷前所未有的空缺
意義本身已經沒有承載 只為了對照我對意義的控制欲衍生出如此荒謬的實體

不管怎樣
這都是日子

睡前最後一刻的自言自語  "一定有哪裡不對了....怎麼會....我奮戰多年的自由...又把我拋回...我不快樂  無法還是不能??"
醒來的第一句話  "這沒有保證  那只是頭腦的詭計"
妳跟自己嗆堵  妳輸了是自己 妳贏了是自己 妳以為會有人在旁邊等妳 陪著妳一起嗎? 真的是 傻呼呼的 生命不是這樣的 每個人只在自己的軌道上與妳錯身相遇...  姑娘 所謂當下就是這個意思 妳懂了嗎? 不是妳去建立規畫 按照規畫進行之後把妳心愛的人放在妳的軌道上... 妳懂了嗎?

....
讓這些文字話語這些呢喃像沙堡般建立再退去吧
我不能控制我自己不去想
我不必控制我自己不去想

日升月落

足跡必將行過 在消逝之前
...

信任危機

昨晚和 ilya skype ,一邊啃著放了兩天的硬土司,硬是不想出去找飯吃.
這樣的固執不想對自己好一點,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是, 要到一定程度的"老"朋友, 才會去跳過瑣碎的細節, 直指那隱藏在底層真正令人擔心的點...
"妳為什麼老是沒有和地球人建立起信任關係呢?我擔心 我擔心 這樣的事會繼續下去"
是的, 會越來越嚴重, 老實說, 也已經失控了
然後我會崩解, 在一堆我自以為無所謂的地球人追殺過來之後...
"妳要不要想想 妳到底這輩子要和哪些人建立互相信任的關係, 然後如何建立..."

唉, 要說話, 要自我闡述, 要去和世界溝通, 這已經是一再被提醒的事了
就連懶惰的後果都發生了, 我還是這樣看不見痛點, 結構性的失誤, 如果我不去調整自己, 一切就會照這樣一直滾下去...

好了 (不! 這一點都不好)
我開始腦袋停不下來的把所有的事情飛過一輪之後
發現最終 最終 我到底是沒有和自己和解 沒有放過我自己 我太自以為了 以為什麼都可以回歸到最中心的對待 那那那...如果(事實上不是如果 而是每每) 不被理解的頻率高到一個極致, 而和這個世界溝通的慾望又降到最低...那我是在找自己麻煩, 也找大家麻煩...我是個善變的懶鬼

跳

不當地球人的好處就是可以跳

"妳說妳想要信任妳的律師時, 我聽到的是妳無法信任她"
 "妳說出了和妳說的話完全相反的事情來"

試著去說 另一種反話吧

我需要說話練習
來上自己的說話課

我要說的是 "我無法信任妳了"
......

沒有掌聲 也沒有噓聲... 那到底是什麼呀?

如果沒有人在看我

那我希望自己是怎樣的狀態? 會和現在不同嗎?

一直以來，我老是被質疑：妳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這是句危險的話，一句套套邏輯，因為我想反駁　我不是這樣呀　但又何須反駁呢？如果自己知道自己不是　那就別管別人怎麼說吧！

辯駁正表示自己是在意的

就像哲學上無聊的辯證，如果沒有人了，那這個桌子存不存在

？？還有這桌上的杯子呢？

在千萬億劫中以及其緩慢的速度化為粉末也沒有差別

存在就是為他人而存在的　不是嗎？

你知道自己的　不需要證明　所有的有形無形的我　在時間中漸漸也是會成為粉末的

我不認為自己是悲觀的　而且我既不想當拯救者　也不想當被害者

只是在此生之中　試著和願意與我有關聯的人　以及我願意和他有關聯的人　互相看著彼此　交換著如泡沫般的存在吧

說得這樣淡然

那我在悲傷什麼？

原來只是自說自話　原來還是有喜怒哀傷　還是有深深的喜歡與難以割捨的 愛

看看妳自己

"看看妳自己 看看妳自己!"
"妳要不要好好的看看妳自己呀"
這些話像從靈魂升起的鼓聲 咚咚咚咚的敲出淚來

我在餵養一隻食夢饃
所有美好的夢想會帶著我輕盈離開的夢 都被牠吃光光了
浸泡在苦苦的膽汁中  在沉重不便中自己豢養著自己
往下看越來越膨脹的混亂
往內看越來越空洞的黑暗

會不會最後我能攜帶著離開的只有一個沒了靈魂的殘破

越來越不懂了
自己與關係的界線 存不存在
親密與依賴的區別 重不重要

為什麼當我想要靠近
就被推開
當我想要一個人 又被指責
所有賴以維生的信念
那最後的底線
都被推成一條沒有立體的叉叉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願意看見自己
不願意看
因為太清楚了
太清楚自己接下來的不得不...
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不得不...

"妳可以的, 相信妳自己 妳可以的!"

事實上是
我相信我自己
我相信自己的勇氣毅力對這個世界的善意
但我同時越來越感覺到命運的惡意嘲笑 如影隨形
一旦你想要證明自己 靠自己是可以的 就會不斷的受到從天而降的厄運
而只有當你累垮了 累到不行 累到連哭泣的力量都沒有 連不干心都沒有力氣去哭喊
整個人從內到外完完全全被打垮了 沒有一絲的掙扎
那令人屈辱的順服才會帶領著新的自己走出去...

接受吧 接受吧
愚蠢的人呀 不要掙扎了
想要離開只有放棄掙扎
從"月宮"傳來的旋律 又再一次奏起

一直敲著門呀......有機會逃出嗎?

" 死很苦。而且非常孤獨。孤獨得會讓你配服人居然能變成這麼孤獨的地步。＂

＂不過，終究，不死掉一次就無法再生。＂

＂不過人有一面活著一面被死逼迫的情況。＂

讀著＂1Q84" 說不投入嗎?　還是被這樣的句子給打到了
結果不到10分鐘，警察就找上門來。

我也在兩個世界中被沖刷著嗎？
無法見面，以一種獨一無二的方式交換著彼此
還有
那一直被什麼追趕著　不是恐懼了　而是非得要小心不可　否則就會失去了最後一絲的聯繫

那在背後追趕著的，當然是對方自己的幽靈，但是無論如何，當他想要糾纏妳時，妳也只能站在門後屏息等待那惡意的離去....."我會再回來的喔" 從不會忘了留下這一句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獨。被壓迫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完沒了。
要走? 不走 ?
我不知道自己此世等待著的是什麼？

痛苦的本質

我們以為的痛苦到底是什麼呀

為什麼要痛苦
而明明知道久了 時間過去了 也就不那麼痛了
那到底現在的痛苦所為為何？

可以不要痛嗎？
就像末梢神經壞死的病人
沒有了痛覺 但傷還是在 甚至更多
失去痛覺 心的防衛沒有了  身體到處都是坑坑疤疤

太急著逃避了
在每個痛苦的當下 不正是應該要去感謝
感謝自己的心尚未壞死
感謝無明中開啟的一個新的可能
可能更好 可能更糟 可能沒有所謂好壞 但能夠存在可能性對於凝滯的死結是莫大的恩賜呀

我想要好好的感受痛（雖然超想逃開的）
不要急著跳開 不要急著保護自己 不要看著它又希求不會痛
我不能再去包裹無法解決的傷痛了
那是年幼的孩子才有的權利

可以的話
我該透過感受傷口疼痛、腐爛、結痂的過程
連結到自己的過往
把那過去包藏的爛瘡再打開一次

不要再去私藏傷痛  以此證明自己是受苦的
苦難不是拿來珍藏的
苦難是一種要通過其中 放下自己的愛

而我知道所有寫在這裡的這些字句
都是一種尚未被實踐的前見
如果沒有一絲絲的具體化的實踐
這一生將只是反覆折騰的迴圈

地獄在此

Solitude

輕吐出四個音節  So-li-tu-d-

置身其中 才有的真實感 無法透過文字而活  卻是聲音 唇齒之間摩擦而過的氣息是命

就像再多的解釋也說不清自己

為何孤單?

從何處而來的?  累世孤獨

在別人與自己 打開與面對 進去與出來 之間爬涉  落差如此之大

我跌落 於是粉身碎骨 又一次 再一次 拾不回自己

黏不回去了 黏不回去了 再黏不回去了....

依附

如果我穿越了這一關 我必將成為一個更冷酷的人 因為那表示我穿上了一個新的殼 那殼比起以往更加難以識破 進化升級 那表示我和這個世界的依附關係又更遠了 所有的小小的吸盤氣根都被切斷 喀擦一聲 無痛無感

但會再重新發根的...

就像稻子沒了水痛苦了一周 之後  新的根將會伸展的更遠 更深 更強壯...這是農人告訴我的 生命的法則

如果我還活著 活得過這一關... 我一定要靠自己長出根來 不再柔弱的攀附別人 不為什麼 只因為這是 生命的法則

重來

止不住的顫抖...

認輸吧 認輸了 輸到底了 連孩子都不信任我了
我輸在輕忽 輸在心軟 輸在以為大家都是可以講話溝通的 輸在以為人生是遠遠久久的 犯錯是應該的
我輸在沒有強烈的意志 總是把自己開放出去 把可能性開放給眾人 (呵 共同書寫)
我輸在想要弭平信念和真實生活的分裂 (即使是一小條的細縫 都灌注著我全部的心神)

不管對方是誰 我總以為一定會有一個全新的模式可以開發出來 即便只能是一點點的碰觸(呵 參與式溝通)

我輸在自以為的特殊 沾沾自喜的驕傲 我以為只要我(只有我)願意緩緩的靠近 那野獸終將變成小貓溫順的靠在我腳邊
太容易的和陌生人靠近 使我對身邊的人失去警戒 忘了往往是身邊的人才是會深深刺傷你....致死
是的 致死 即便是死亡 即便那危險已經張狂地在街上大叫 我還是要強作鎮靜 蹲踞在自己一方不遠的鄰近處 自以為的貼近 自以為的出走
我原以為自己是勇敢的面對當下 原來輕輕扭轉個角度 我是個大騙子 誆騙了自己 用無數的說法角度避開直接碰觸的痛苦

對準

總是你跟我說要去對準自己...

意思是 我對準的是別的不重要或不那麼重要的東西 譬如說 我們的關係

半夜醒來兩次 一次是1點45分 從樓上走到樓下 一一熄掉身後的亮光
一種靜謐 又重新可以呼吸 因為他不在這裡 我的生活是安祥的 沒有被異質侵入
孩子在眼前在身旁 深深的用力的睡著 散發著鮮活的溫熱 挺好 不用理會神經質的媽媽 自顧自的長大著
對比著自己的虛空冷涼 想起你的簡訊 是否你也正懷抱著一團冰冷的空缺呢
我想著你 想著另一個輾轉反側的騷亂

我要離開這裡...
離開之前 我得 把身邊的事事物物一一放妥 就像要睡去千年 希望醒來一切都和當初一樣

哪個當初呀~
你總是問我 當初為什麼要結婚.... 當初為什麼又要生下小孩...
我的悔恨也是一堆...
當初為什麼要心軟 當初為什麼看不清可怕的鏈結

究竟讓人不心痛的時刻 曾經存在在這個空間嗎?
彷彿 百年之後 回首來看依舊是不忍卒睹

無解!!

像個詛咒一般

無解!!

只有放棄 當無法放下時

放棄要放到多深 是不是要連自己都切斷 才是徹底 才算了悟

有時 我覺得你是一個魔 來勾引擾亂我的心的
我現在挺怕跟隨著你 太容易忘記這裡的現實地獄 好大的落差~

你給我的是鴉片 忘掉痛苦 趨樂避苦
若要平靜 我還是得從自己的心中生起

你說 要自己一個人慢慢想嗎?
不 是靜一靜 不想 不想 讓頭腦停一下

很多時候 我被是一陣從心臟發出的電襲擊著 虛脫無力
更多時候 我是無法想事情的 實際的 我和他的事 只能抽象的意識到有這回事 要解決 該解決 但任何一絲絲的細節都讓我無法忍受

沒有用的 沒有用的....
是的 你們都不停的跟我說 這個業是我自己結下的我逃不了.... 好想死掉 而這麼說時我已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性是什麼
一旦 真實和想像已經同位 一旦 想像再也起不了把我帶離現實的作用 去區分兩者的差異就已經不需要了

沒有約定 沒有決定 沒有眼前 沒有未來
能夠對準的只有過去 而當需要那樣做時 不如把箭靶刺向心臟

我已經再也不想去看這一些了... 再也不想從中去理清什麼

「我若不把東西拿走，他們就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擁有過什麼。」

在意識恍惚間 偶然瞥見的一句話

「我若不把東西拿走，他們就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擁有過什麼。」

即將帶著自己離去 而

所有的離去都隱含著

所有者即將經歷並且緩緩的意識到... 他們真真切切的失去了某種曾經擁有的連結
那失去比起曾經有過的關係更具真實感

然後 我想...
我把自己貶低成東西了嗎?

抑或

我終於明白的了悟 在關係當中 我一直是被擁有的 一個影子般的位置或物件

而非...自由的人

再發不出求救...

好久沒有這樣
半夜醒來
4點半...天還沒亮
那段時間是3點半
爺爺自縊的時刻

囚禁在黑暗的四方格裡 心悸 冒汗 四周無止境的漆黑
這裡只有黑和更黑 逃出去也只有 恐懼和更深的恐懼
面對是死 不面對也是死 好多蟲蟲啃舐不成形的靈魂邊緣 細微的雜音緊緊貼著不放

無法再偽裝成甜美
屍味已浸透滲出

Ready? Go

在微雨的黃昏

我用力踩著腳踏車

心情是振奮的

呼 總算把自己帶出了屋子

遠離螢幕和沒有進展的工作

把狗狗放出去

跳躍如兔子

美麗且優雅的姿態

我站上堤防相機對準天上厚厚的雲層

天亮之前

在無法安住的時刻　我抄錄著Pema Chodron的話語　像聽著自己的師父開示般　多年來我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師父了今天我停在這 一頁的空白上

親近恐懼

（大大的四個字　旁邊一排小字）

接近真相，自然會感到恐懼

"慈悲乃是瞭解自己、認識自己的慣性模式

放棄心中趨樂避苦的那份希望，放棄有一個固定而獨立的自我的那份信念

跨進未知的領域，輕鬆地看待自己無依無恃的情境

和自己心裡的魔障做朋友，和這些魔障帶來的不安做朋友

安住在原地不動

不形成造作，既不壓抑，也不歸咎他人或譴責自己

就會來到一個不明確的點

一旦接近地平線，我們就會從邊緣掉下去

總是想尋找答案來滿足我們長久的飢渴，

卻一點也不想認識心中的妖魔鬼怪

修行中的種種發現和相信什麼東西無關

卻和死去的勇氣有關

和不斷死去的勇氣有關

與恐懼解離是我們自然就會去做的

我們習慣性的回頭就跑

別人給我們的建議通常都是化解、安撫......總之就是要擺脫掉它

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不要逃避恐懼，要親近恐懼，在恐懼中熟悉恐懼"

"我承認，我承認。"

這些片段的話語 鞏固住我想逃離的欲望

或許這也是另一種安慰劑

一旦我在話語之間平息了不安

下次它還是會再冒出來的

但當它冒出來 這次我將回去自己的小屋

回去那一根蠟燭搖曳的鬼影幢幢中

"天亮之前，最後一根蠟燭也熄滅了，然後他哭了起來

他哭，不是因為絕望，而是因為內心終於柔軟了....."

軌道

孩子從營隊回來

可愛的隊輔姊姊很抱歉的跟我說"哥哥在營隊裡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小孩,情緒很糟,一直找他麻煩..."
我的反應第一 個不是心疼他,而是反覆確定隊輔姐姐的話語中有沒有隱藏一絲絲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他有沒有發起...有沒有反擊...沒有沒有!!姐姐們快快的回答 沒有一絲猶豫...我的鐵石心腸在經過兩個姐姐的交叉比對中才慢慢化解開來.

這當然是有前因後果的,這當然是好多的痛苦累積纏繞的...
但 我也就想起了一句話"如果連家裡自己的父母都沒有辦法改變對孩子的態度,又如何期待險惡的外在世界會願意去理解他呢?"
摟著他,我的心有些苦了起 來,自己究竟怎麼了?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信任...

"回來有點怪怪的耶 媽咪~ 我已經習慣山上的生活了"
生活的建立如此容易 以為還在適應當中就已經完成適應了...
以為要繼續下去 卻已經又切換到另一軌了...

只是這樣的感動即便是如此之強,消失的速 度卻也是一眨眼之間
一瞬間 後座的爭執已經回復到5天前還未出門的樣子
好似這當中他們從來沒有出門過
好似剛剛姊姊們稱讚的那個體 貼,有耐性的孩子是山上的孩子 沒有跟著回來...

到底是甚麼限制了這些在心的外太空中牽來繞去的軌道?
那個切換的列車長又是怎 樣決定轉換的點呢?
一聲不響的...

pause

”自由就是能夠接受外界四面八方的刺激之際，還能夠隨時停頓下來的能力。”－－Rollo May.

從論文口考的準備中逸出，隨時停頓對我來說，哈～根本不是問題。

我總是有將嚴重的事固定下來，按下暫停鍵，從隙縫中溜出去在滑回來的技能。

嗯，當然也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但在看了這句話的48小時之後，我依然陷入停頓狀態。這可能就不只是隨時了....

從口考現場慢慢駛出，黑夜，聚會，穿越親密的擁抱，清晨我來到巨大的停車場。

以往在下水道溝渠秘密行走多年的暗影一般的人生，突然之間就來到了陽光普照的日常早晨。

在人群中 我像顆乾扁的豆子 缺水過多不可能發芽

這就是自由嗎？

當然 我知道 隨著空蕩蕩的回聲 無聲之中的確定

巨大的、漫無天際的自由 總是和孤獨一起並肩出現

命定的兩端

”自由是在我們的生活當中體驗無數個停頓的結果......

這當中最大的矛盾就是這種消極竟然會變成最具肯定性的狀態。”　Rollo May你這個天才

當我陷在被光照的困境中一步不能移時 完完全全的瞭解你在天上對我的呼喚

唯有停頓在當下 才能穿越 才能離去...